我曾在跨入40岁时说:「我对年纪毫无感受,坦白承认也无所谓,因为觉得自己每天都过得像年轻人一样,觉得这个世界还很新鲜,永远都有新鲜事可以做。」所以,过去,我总对老爱把年纪藏在暧昧里、说自己「永远25岁」的说法嗤之以鼻,这么说的人脸上打的那些肉毒跟玻尿酸又怎么说?
我曾在跨入40岁时说:「我对年纪毫无感受,坦白承认也无所谓,因为觉得自己每天都过得像年轻人一样,觉得这个世界还很新鲜,永远都有新鲜事可以做。」所以,过去,我总对老爱把年纪藏在暧昧里、说自己「永远25岁」的说法嗤之以鼻,这么说的人脸上打的那些肉毒跟玻尿酸又怎么说?只是,这种感觉最近似乎进入崩坏的状态。
引爆点是,积极想帮我做退休规划的学妹,拿着保险规划单问我:「学姊,你觉得你会活到几岁?你觉得你会几岁退休?」我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,可能是90岁吗?因为那时我已经46岁了,也就是过了中场,已经来到人生的「下半场」了,想到这点就感到害怕,因为,任何球赛的下半场都是决定胜负结果的关键。
然后,我发现自己也开始像老人一样,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过往……这对我来说很反常,因为自己的个性真的太好奇,总是不停地被新事物吸引。于是,工作、生活一向满满的,时间根本不够分配,
难得人生绝少会静静地回忆起过去。但前阵子,我经过自己毕业的小学门口,脑子里竟出现小小的自己戴着橘色帽子,向国父遗像敬礼,向导护老师敬礼走进教室的画面……;更别说,还曾经在那粉红色的青春时光里,默默跟在自己暗恋的男生背后一直走,直到他上车不见了人影。
想到,自己第一次一个人长途旅行─去了纽约,搭着巴士,手里握着台湾朋友的美国朋友家地址,准备要去住在陌生人家,展开两个星期的旅行。在苏活区外围的Bleecker Street上,有很多像嬉皮的人在摆路边摊,卖饰品、书等等,拖着大行李的我找不到门牌号码,还来不及发抖,就看到黑、白各色皮肤的嬉皮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我,看不出是恶意还是善意……。两三天后,纽约朋友交代了一位长得像小叮当的香港大哥,用他破破的二手车载着我,到路上好像只有坏人跟抢匪的哈林区「观光」。一路上,他一直跳针式地交代我,不论谁来敲门,都不能摇下窗子。
我最后一个毕业典礼,来参加的不是我爸妈,而是我的干哥哥跟他女友。为什么会这样?记得,好像是干哥哥觉得我很可怜,觉得至少该送我一束花。然后,我就像飞出笼中的鸟,对于工作、未来充满兴奋之情,竟然就这样失去了跟他的联络。
也想起自己毕业后开始工作的第一个老板……,我也算是一个很有个性跟想法的年轻人,但不论她交代我什么任务,我从没有说过一个「不」字,不是害怕说出自己想法,而是我非常相信她,因为她总是对我很有信心,总是要我去达成看似超过我能力的事。果然,每次勉力完成之后,我总是学到很多,但一直要到几年之后,才真的懂得感激。
还记得第一次去欧洲出外景,从巴黎拍到伦敦,但半途重感冒高烧一直不退,还坐上了重症病患坐的那种轮椅,被推到阿姆斯特丹机场的医务室看医生。可是那次,让我好惊艳的是,巴黎女人怎么连简单的牛仔衬衫都能穿得那么有风格好看。
当时在人生半途的我慢慢想起了这些事……,也清楚意识到人生可能不会再有另一个46年。想着自己即将体力下降的人生下半场,心底清楚地浮上了紧张感。福山雅治在2013年来到台湾接受媒体访问时,说了我很喜欢的一句话:「改变自己的人,不是自己,而是身边接触到的人。该对周遭充满感激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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